分类目录归档:偶谈风月

紫的故事

这一次,她没有俯首去爱,或者,自此,她都只会昂首挺胸地去爱了。

江南西的仙踪林,平日总是人很多,这天或者时间晚了些,我很容易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时候,客人确实不多,我习惯性地无意识扫视一周。就那么恰巧,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也向我这边扫视。是紫!虽是互有些惊讶,但我们都很迅速地微笑。她这时正与一个长得有些乖巧的帅气男生在一起,两人的手在台面上叠放在一起,紧紧相握。天并不冷,他们正处于缠绵阶段。

礼貌相笑过,我依然低头喝我的苹果汁。紫和我的认识是因为男人,作为博博和风两兄弟的“女人”,我们认识于他们兄弟们青春年少的聚会。紫比我年岁小,却比我老练得多,彼时,我还是个呆呆的学生,而紫从本地最出名的艺术高校毕业,晃荡江湖多年,她性情豪爽,能吃能喝能大笑,还能跟着男生一起抽烟玩牌。紫眼睛大大,打扮入时,虽不是国色天香,也比大多女生回头率高,很受男生的青睐。那时她和又高又帅的风初识,很快进入极度甜蜜的恋爱中。大凡我见到她,都是和风搂抱在一起,据说,他们的住处贴着约法三章,头条便是:每天法式接吻不得低于5次,每次不得少于1分钟。紫这个生性桀骜的人在风面前,只有小女人的幸福。

我吸了一口果汁抬起头来,发现紫已经走到我的对面,准备坐落下来。我回头向那个帅气的男孩看了一眼,然后用眼神疑问她。紫从来都是冰雪聪明,她笑笑说,没事,我就想跟你聊聊。那是我男朋友,然后又补充说,不是我老公!紫结婚的故事,我是知道的,亦是紫自己亲口所说,她和风分手后,迅速用钱“买”了个老公,她给钱供养“老公”的弟弟,她把父母给她买的新房写下自己和“老公”两人的名字,于是,她就有了一个老公。

“我还是挺想他的。”紫的笑有些惨烈,我知道,“他”指的是风,想当初,已经决然分手了,她还托我们好好照顾风。“你知道吧?”紫淡淡的叹了口气,“当初我跪在他脚边,哭着求他,他都无动于衷……”我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紫感情激烈,但是“跪”,我还是不曾料到的。

风是紫的死穴吧。紫刚认识风不久,就成了一个典型的小女人,她学着做饭,说每天下班都小跑着赶回家,给风张罗饭菜,风喜欢吃鱼,她就学会了蒸鱼,她还学着打毛线,要给风织围巾。对于一个近乎娇小姐的她,一个爱玩爱乐爱热闹的她,她的如此这般,该是爱到哪般。那时的她,人是很快乐的。

“我也就学历比她低一点点吧?”,紫说起风的前任叶子还是很不甘,其实,紫的学历不比叶子低,一个本地最高工科院校,一个本地最高艺术院校,没什么可比性。我知道,紫不是第三者,她是在叶子与风分手后认识风的,但是远在异国他乡的叶子死认定她是第三者,紫有什么办法?“我以为,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加起来会比较重一些,但是,叶子的父母来了,他就让我把衣服一件不留的都带走……”不知道风是怎么想的,已然与叶子分手了,依然在乎叶子的父母,或者,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正面形象”吧,紫和孩子在年轻帅气的他面前,毫无力量。

在紫和风决定分手前,她请平时一起的风几个兄弟及家属一起在江边的西餐厅吃了个饭。那天,我见到她时,她正优雅地大口抽烟,手腕上缠着纱布,我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问:“你的手怎么了?”,她豪气里夹着些凄凉地敲了一眼纱布,说不小心弄伤了。霎那时,我明白了纱布的原因。只是,我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引诱这样的惨烈。今天,我明白了,带着孩子一一收拾衣物,是怎么样的一种凄凉。孩子离开的时候,虽知是必然,也会痛吧,为孩子,为自己。

“我花了十几万买了个老公呢,名分的老公!”,她忽然很豪爽地大笑。这个事情她已经告诉我了,傻丫头,男人决绝的时候,你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他都选择无视的。紫虽然偶遇风,而且年岁不大,但那时的她,或者觉得嫁给风,是最大幸福。

那一次,在厨房里,她不无羡慕地对我说,“博博在饭桌上说,等你毕业了,就娶你,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那时,她与风已经为了叶子开始有了裂痕,紫的心里有无数的委屈,却依然每天快步回家买菜做饭。

“我其实真的很想他。”紫低头轻声叹气。她不知道,风在我们面前说:“再也不找一个读艺术的女生了!”一开始,两个人的感情就不对等,叶子不过是吵闹和最终分手的借口。

临走时,紫叮嘱我说:“记得风生日的时候,给他发短信。”我轻轻颌首。然后看着她和她帅气的男友手牵手走出门外,这一次,她没有俯首去爱,或者,自此,她都只会昂首挺胸地去爱了。

一个落入俗套的故事

“我只是唏嘘,爱情游戏,家庭变故并非一定要与金钱,美貌,共患难联系在一起,它想发生的时候就发生了,只是,受伤的,往往是女人。”

这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故事,也许每天都上演着成千上万个这样的故事,但是发生在身边,因为我是女性,所以依然唏嘘不已。

田是个小工头。在我见他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浑身灰土的工人,然而非常意外,他很干净,这个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早已不是工人,而是个小工头了,而且他非常白净,穿着粗看不出价格的T恤牛仔,总而言之,他是个非常帅气的人。因为他不是工人,所以他并不穷,而他只是个“小”工头,他也并不很富裕。他在广州打拼多年,却并未在广州置下一房半宅,而是在老家村里为老婆孩子盖了个“最漂亮”的房子。他至今住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我去过一次,非常惊讶于城中村的破败,也并不太了解他为什么不舍得租住得好一些,他完全是有能力的。

记得第一次见舟,是我忽然馋虫上来,于是约朋友准备吃一顿好吃的,而田正好带着舟和朋友在一起,朋友电话里如是说:“田和他侄女在我这里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时我奇怪地说了句:“不是他二奶吧?”朋友在那头笑着说:“怎么可能,丑着呢!”当我见到舟的时候,我第一感觉是乡气,觉得这真一个从村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但是田介绍她说是大学生。当然我知道没多少文化的田所说的大学生的含义跟我所理解的有些差异,但毕竟是在学校里呆过的孩子,怎么显得那么稚气而乡气呢?那时,我真是深信不疑,舟是田的侄女。

那段时间,与田和舟接触颇多,舟正辞了工作,准备自己开一个小奶茶店。奶茶店的主意来自田,我还记得田很兴奋说,一杯奶茶可以赚多少,一天可以卖多少杯,还特意带我去看了村里某个非常旺的奶茶店。舟也是很兴奋,说店租很便宜,一个天只需要卖15杯就可以不亏本了。那个时候,他们是充满憧憬与希望,连我都被感染,觉得日子很美好。只是后来听朋友说田抱怨过舟太依赖他,什么事情都等着指靠他,当时我想,小女生都这样的吧。

后来有一次去田的出租屋,我很奇怪地发现他床上放着一个可爱的毛毛熊,这实在不是一个大男人的东西,但也许是为了迎接了马上要来过暑假的儿女?

又一次一起吃饭,舟说起家乡并不跟田在一起,只是同一个县,而且他们并不同姓!我非常惊讶又八卦地跟朋友说:“舟根本就不是田的侄女,最多是外甥女!”那个时候,虽然心里又绕回他们不简单的关系上,但是舟实在是小女生,不漂亮,而也没看出田对她体贴入微,或给她予钱财的迹象,所以还是自我否认他们有不正常关系的可能。

事情有时变化得让人措手不及的快,大概舟开店三个月,朋友跟我说舟的店要转让,然后吞吐跟我说,舟大概不想呆广州这个地方了。到底,他们还是情侣关系!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爱,对于田而言,他有妻儿,舟并比他女儿大不了多少,对于舟而言,田是个没文化的人,而且从田那里得不到经济好处。朋友说,舟要和田结婚,而田说那是不可能的。那时那刻,我是多么同情舟,觉得那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被一个男人“骗”了。而田,不过是个世俗男子,我只是奇怪,他为啥要“糟蹋”这么一个“小”女生。

而故事往戏剧发展的是,田的妻子在暑假带着儿女团聚回老家后,又忽然到访,原因自然是因为舟。我非常奇怪,舟跟田在一起有两年多,田的妻子每个假期都带着孩子来团聚,怎么这次才发现?后来听说,舟这个假期很过分,总是半夜给田电话。这对田妻来说,就是明显的挑衅了。田妻是个真正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女性,她大概没想到这个整天带着自己儿子疯跑的小女孩竟然要跟她抢丈夫吧。田妻于是固执地把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丢在乡里,一人跑来守着自己的丈夫,即使田整天对她呵斥,要赶她回家,她依然委屈地守着。

田妻是个非常瘦弱的人,从后面看,穿着裙子的她还显得非常婀娜。只是年龄的沧桑和没见过世事的木讷,让她的脸庞不再光彩。但是我依然觉得,只看相貌,年轻时的她肯定比舟漂亮。只是现在的她,也许怎么都入不了“城里人”田的眼睛,她现在的身份,只是简单的是孩子的母亲。

戏剧继续往高潮发展,田因为事业需要招工,最后招来田妻妹妹。田妻妹妹是一直在大城市里打工的人,也是“见过世面”了,非常能干。也许田没想到,田妻妹妹是为了姐姐的事情而来,并不是为了帮他,她本身有更高收入,更轻松的工作。而狗血的是,离开广州的舟又杀回来了,继续纠缠田,而田妻妹妹义愤填膺地护着自己的姐姐,但村里的规矩和约束,却让她不敢闹,甚至不敢正面说一句田,倒是几次要朋友帮忙说说田。我不明白的是,田现在明显要妻妹帮忙,怎么还要背叛妻子呢,或者说打算背叛妻子,怎么又还好意思求妻妹帮忙呢?

故事没有结束,田妻,田妻妹妹都固执而委屈地守着田,舟也在广州某个角落时时电话袭击着田,他们会把故事会怎么发展,我想像不出来。我只是唏嘘,爱情游戏,家庭变故并非一定要与金钱,美貌,共患难联系在一起,它想发生的时候就发生了,只是,受伤的,往往是女人。